作者：汪志

“賣桑葚噢！”去菜市場，聽見有人在叫賣桑葚，我立即聞聲而去，新鮮的桑葚，那鮮紅的，紅得發紫的，直讓人眼饞流口水。其實這幾天QQ群和微信朋友圈，也不斷有各地的文友在曬桑葚，不論是桑樹上的，還是放在盤里的，都非常誘人。而細想起來，這舌尖上的童年美食，我竟有三四十年沒有品嘗了。

桑葚，童年時我們叫它桑樹果子，是一種生長在桑樹上的果實，多數密集成一卵圓形或長圓形的聚合果，初時綠色，幼小的像一條小毛毛蟲，而成熟后變肉質，先是鮮紅色，后成黑紫色了。故鄉在長江岸邊，雨水充足，水土豐潤，氣候溫和，最適宜桑樹的生長了。每年五六月份，正是鄉村桑葚的生長掛果期，房前屋后池塘邊，都生長著棵棵桑樹，我家就栽有好幾棵。

記得童年，舌尖上的美食之一就是桑葚。桑樹枝干一般不高，卻果實累累，壓彎了的枝頭上掛滿了成串成串的紅紫相間桑葚，此時摘一粒桑葚放入口中，味美香甜，回味無窮。摘桑葚吃是有講究的，一般先摘深紫色的，這種桑葚己經成熟透了，吃在嘴里有一種肉松質柔的感覺，不肯咽下肚去。桔紅色的桑葚雖然鮮艷，色澤紅潤，但此時只有七八成熟，吃在嘴里有酸酸的澀味。但童年由于舌尖上的貧乏，村里孩子又多，桑葚還沒有等到完全黑紫色時就早已被摘光了。每到這時，父輩們都勸說，等紅紫了再摘，可哪個饞娃娃又能聽進去呢。于是，大家都爭先恐后地爬到樹干上，使勁地搖晃樹枝，此時成熟的桑葚就像雨點一樣被搖晃了下來，大人小孩都爭先恐后地撿拾，有的洗都不洗就立馬塞進嘴里，更多的則是揣進了兜里，最后樹干最高處桑葚則用竹竿打下來，一個不留。由于成熟的桑葚呈黑紫色，每當吃桑葚時，手上、嘴里到處都是黑色的。

我家鄰居的院內有一棵大桑樹，樹干靠近我家房上，每年桑葚結得特別豐盛，為了防止別的孩子偷摘，那期間鄰居家的人都要日夜看守。有一天晚上他們疏忽大意了，我們幾個小娃兒搭人梯爬到院墻上，再從我家茅草房上爬到樹上，趁著夜色，我們身上的衣兜全裝滿了，由于“做賊心虛”，我從樹上往茅草房上爬時，不慎滾落了下來，好在茅草屋不是太高，又是泥土地，所幸沒有摔傷。

后來，長大后的我也早已離開了故鄉，到了很遙遠的西北工作，這舌尖上的童年美食就很少吃到了。可是，昔日往事的懷想尤其是美食，卻不時縈繞在心頭。我對童年桑葚的懷念，究竟是對那美味的懷念，還是對遠去時光的懷念，這，又是誰能說得清楚的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