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王中平

“粽子香，香廚房；艾葉香，香滿堂；桃枝插在大門上，出門一望麥兒黃。這兒端陽，那兒端陽，處處端陽，處處吉祥！”端午節到了，這首民謠又在我耳畔回響，我想起了母親的端午節。

在記憶中，母親的端午節有三個重要內容：吃粽子、插艾葉菖蒲、洗草藥水。每年的粽子都是母親自己包的，提前兩天就開始做準備。除了包粽子的糯米是自家生產的，其余的都得上街上去買。母親一大早就踏著朝露、背起空背簍出門，中午頂著太陽回來，背簍里已經裝滿了過端午節所需的物資，粽葉、紅棗、紅豆、綠豆、雄黃，還有為父親準備的一塊肉、一瓶酒。晚上，母親加班包粽子，我一覺醒來，夜已經很深了，看見母親還獨自一個人坐在燈下，為端午節而忙碌。

第二天，天剛剛亮，母親就起來煮粽子。母親也把我早早叫起來，安排我出去割艾草和菖蒲。端午節這一天，割艾草和菖蒲的人較多，所以要早早出門。我經常在野外玩耍，知道哪個地方能找到這兩樣香草，艾草一般生長在荒地或山坡上，菖蒲一般生長在河邊。我并不怎么著急，和小伙伴們在野外玩耍一陣子才會去完成母親交待的任務。

《荊楚歲時記》中寫道：“采艾以為人，懸門戶上，以禳毒氣。”母親把我帶回來的艾草和菖蒲掛在大門上，堂屋里馬上彌漫著濃濃的艾草香。艾草香里還有從廚房里飄出的粽子香味，我知道母親的粽子也已經煮熟了。吃粽子之前，母親在我手上拴一根五彩繩，父親用雄黃在我額頭畫上一個“王”字，說我在野外玩耍，就不會遇到兇猛的野獸。母親在粽子里面包有紅棗、臘肉、香菇等，吃起來香糯可口，美味無比。

端午節又叫草藥節，洗草藥水是必不可少的內容。吃完粽子，母親背個背簍出去采草藥。沒過多久，母親回來了，背簍里已裝滿了我不知名的花草。母親說，端午節這一天見花草就是藥，煮成藥水洗浴，不論男女老幼，全家都可以洗，洗過后蚊蟲不會叮咬，還可以防止一些皮膚病。我坐在木盆里，坐在充滿各種花草香味的藥水中，盡情地洗浴，感覺是浸泡在母親給我的愛里。

母親的端午節，充滿了濃濃的香味，粽子香、艾草香和各種花草的香，氤氳在幾千年傳統的節日里，彌漫在我心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