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謝雄鷹

第二十九章癌魔試金（二）

日子雖然痛苦，但日子終究還是要過的。地球不可能因為你的痛苦而停止運轉，時間不可能因為你的痛苦而停止運行。太陽每天經天行地，晨出夕落，噴射光輝，涂抹晚霞，一樣的風塵仆仆，一樣的鍥而不舍，一樣的快快樂樂，一樣的嘻嘻哈哈。謝繼心很想快樂起來，很想投入到這種快樂的氣氛中去，可是他感到極度的疲憊，極度的無精打采。一轉眼，上班的時間又到了，春節假期結束，人們從四面八方趕回單位，帶著豐盛的年糕，帶著滿足的享受，帶著燦爛的笑容，準備上班，見面即拱手，拱手即恭喜，恭喜道發財，嘻嘻哈哈，喜氣洋洋，吉利的話語一串串，吉祥的祝福一框框，喜曰笑曰：“做官做到黨中央，發財發到開銀行！”可是，謝繼心卻真的是疲勞了！

按慣例，年初八是年后上班的首日。作為受處分期間的總經理助理兼辦公室主任，謝繼心仍然必須履行職責，除了慰問員工外，也應該正式“開工”了。這天，天氣好像有點特別，有點怪異。早上，太陽早早地爬了起來，氣溫也似乎格外的暖和，但是，不一會工夫，太陽就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，云層下看不到，云層上找不到，那么大的太陽，說走就走了，一忽兒就看不到它的蹤跡，氣溫也似乎跟著急劇下降起來，一忽兒就涼風習習，咄咄逼人。謝繼心與總經理通了電話，說好了新年后員工集中見見面，說說話，敘敘舊，發個紅包，圖個吉利，爭取新年行好運，私人荷包脹鼓鼓，公司經濟大發展。可是，正當他打算出門的時候，他卻感到頭重重的，胃口很不舒服，有點想吐，樣子像得了重感冒。于是，他先到公司旁邊的“一致”藥店買了點感冒靈、板藍根沖劑與小柴胡沖劑之類的感冒中成藥，先行服了下去，當時似乎舒服了些許，但過不了多時，又反復到原來的樣子，頭重腳輕，渾身乏力，無精打采。這樣反反復復，復復反反，日復輪回，輪回日復，不見有大的好轉，而且，間或胸部還會產生隱隱作痛的現象。謝繼心就想，是不是那么長時間不好睡，吊起了火，產生燥熱，而使虛火上升，觸使胃火發作，偶起陣痛？于是，他又到中藥房，叫中藥師抓了幾劑清除濕熱，驅退胃火的中藥，煎了服了下去，期望有所好轉。可是，連服了幾天，靈丹不靈，依然故我，他就更煩，且產生了一些怪異的想法：難道自己得了什么奇難雜癥，無可醫治？按理，自己身體一向不錯，平日也注意起居、飲食、作息，且注意鍛煉身體，身體的自然條件著實是不錯的，不應該有什么大病，其實他也不相信自己會得什么大病。他覺得，病魔應該會長眼睛才對，要整就整惡人，怎么整起善人、好人來了？如果好人也不得好報，老天還長什么眼睛，還主持什么公道？捫心自問，自己沒害過人，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，是不應該得什么惡病之類的。人到情急之時，大抵都會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，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，也會莫名其妙地聯想起來，企及起來，使得自己的大腦無端地復雜，無端地煩惱。謝繼心其時的大腦，想的就是這些烏七雜八、亂亂糟糟的東西。他雖然不愿意這樣去想，但他又不能不這樣去想。因為他感到他的身體總是有點異樣。平時，幾乎沒什么病，甚至連感冒也是極少的，可是這次一病，就好像有點異于尋常，看似不像大病，可吃什么藥都不見有效。過了二十余天之后，他感到胸口極悶，有時還隱隱作痛，并伴有作嘔的現象。他就覺得，是不是傷風太厲害，造成風寒入心入骨，引起腸胃絞痛？于是，他又憑日常積累的生活經驗，到蔬菜市場買了點蔥頭、生姜，還買了幾瓶可樂，回到房間用電茶煲，煮成可樂姜蔥汁，晾冷后飲了下去。初時嘔吐狀似有減緩，少頃又復始有加，頻頻作嘔。這時，謝繼心感到，可能真的是有問題了，要不，怎會如此加劇，越來越甚？他強忍著，強忍著，不一會兒，嘔吐加劇，越來越厲害，什么都止不住，吃什么吐什么，連喝水也不行，喝多少吐多少，翻腸倒肚，翻江倒海，嘔吐得天翻地覆，天昏地暗。這時，他忽然想起，今天董事會要開會，他病成這個樣子，根本無法參會，他便拿起電話，正要打給老總，忽然他的手機先響了起來。他按了一下話筒，呼吸急促地問：

“哪……位……？”

“你是謝助理嗎？開會時間快到了，司徒總要我打個電話問你，開會的材料準備好了沒有？”辦公室小黃的聲音。

謝繼心有氣無力地說：

“材料……年前都……準備好了，只是……我現在病了……病得很厲害……可能……參加不了……會議……”

謝繼心還沒有說完，電話就掉在了地上，再也無力說下去，小黃聽到了電話掉在地上的聲音，知道謝繼心大事不好，忙向司徒總報告：

“司徒總，謝助理說他病了，可能病得不輕，聽那說話的情形，情況可能不妙，因為他聲音顫抖，有氣無力，上句不接下句的，只說了幾句電話就無法說了，而且，從電話那頭傳回的聲音判斷，話筒已經摔在地上，謝助理已經無法說話了。”

司徒總說：

“是嗎？那快叫幾個人過去，看發生了什么問題，如果問題嚴重，則立刻送醫院搶救！”

“好的，我們立刻過去！”小黃說完，立刻叫辦公室幾個大個子到謝繼心的宿舍，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么問題。

小黃等幾個悍馬青年風風火火來到謝繼心的房間，敲開了謝繼心的房門，只見謝繼心面色鐵青，表情痛苦，幾乎無力說話，對同事的詢問只以點頭或搖頭表示肯定或否定。小黃問：

“哪里不舒服？”

謝繼心點了點胸部，輕輕地說：

“這里……”

看著謝繼心那么痛苦的樣子，估計病情不輕。于是，他們不敢久留，不敢磨磨蹭蹭。小黃是麻利靚女，做事情手快腳快，立刻幫謝繼心收拾了幾件衣物，便吩咐同事背著謝繼心往樓下跑，然后開著快車將謝繼心送到市人民醫院急診科做了一番檢查，并照了CT、磁共振、拍了片等。

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