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賀超雄

有一次到朋友家作客，恰好碰到朋友在訓斥他的兒子：“今晚一定要把作業寫完，不然就罰你吃飯！”朋友的這種“懲罰手段”讓我目瞪口呆。記得小時候，我不聽話，不寫作業，父親“罰”我時都是這樣說的：“再貪玩，就不準你吃飯！”時代在變，連教育孩子的方法也變了。羨慕今天的孩子很幸運，不知道挨餓是一番怎樣的滋味……

童年是在農村老家度過的，上世紀七十年代初，村里（當時叫生產隊）每家每戶的口糧憑“工分（出工積分）”進行統一分配。當時的糧食產量不高，再加上管理不善，自然災害頻繁等原因，一年到頭，家里很難有充足的糧食，特別是在每年稻子成熟收割前兩三個月，正是糧食見底，青黃不接的時候。這段時光最難熬，人們想盡辦法，用紅薯、南瓜等填飽肚子，最常用的辦法是“割早禾”，就是挑選一片相對較成熟的稻子，收割后將稻谷在大鍋里烘干，然后用竹筒碾壓去掉稻殼。因是未成熟提前收割的稻子，用這種方法碾壓出來的稻米既細小又不結實。盡管如此，饑荒之年有這些糧食已彌足珍貴。饑餓的時候，一小碗米飯端上桌面，米香撲鼻，沁人心脾，吃起來滿滿都是滿足感和幸福感。

讀大學時，因家庭經濟不是很寬裕，每個月的生活費到月底時都捉襟見肘，意味著每個月的最后幾天都要過緊日子。為了度過這一“難關”，我采用的辦法是不吃早餐。因平時已習慣了吃早餐，所以剛開始不吃時是很難受的。饑腸轆轆的時候，看看書，強迫自己認真聽老師講課……總之，想著法子轉移注意力，讓饑餓感盡量減輕些。在這難受的幾天里，最期望周末的到來，因為當天可以一覺睡到中午，直接吃午飯，因沒吃早餐而帶來的饑餓感隨著這“完美”的一睡而煙消云散。

時代在變，饑餓已離我們漸行漸遠，越來越陌生。記得有一位同事跟我說起一件事，有一次他對兒子說自己小時候家里窮經常餓肚子。他的兒子聽了滿臉困惑，很不理解，反問我同事：“老爸你怎么這么傻，肚子餓了為什么不上飯店呢？”這一反問，令人哭笑不得。童言無忌，現在的小孩沒有經歷過饑餓的年代，哪里知道那個時候哪有條件上飯店呢？

很幸運我們生活在一個國泰民安的時代，很欣慰近年來國家大力提倡節約糧食，倡導“光盤行動”，但愿饑餓遠離我們，一去不復返，成為難忘的記憶。